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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抱緊教主粗大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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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城如此動蕩不安, 蘇蘊眉心輕蹙, 不由得有些擔心蘇琳的安危。

也不知道這尤珂最近在搞什麽鬼, 莫不是她與其他武俠小說裏的反派一樣, 都是中二病晚期,想要一統江湖、稱霸武林?!

若是這樣, 她的攻略計劃是真不知道該怎麽進行下去了。

想到這裏,蘇蘊不禁幽幽一嘆, 拿出火折子把紙條燒掉, 接著離開小巷。

她隨手把那半包花生扔給街上的流浪漢, 在大街上轉了一圈之後,算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, 再回到和黑衣人約定好集合的地方。

另一廂, 黑衣人換了一張臉去到蘇蘊說的回春堂。

回春堂也算是溫城老字號的藥房了,當家的老大夫坐在店門口有一下沒一下地揮著扇子,看見她進來, 便起身問道:“姑娘是來抓藥還是看病的?”

“看病。”她徑自坐下,伸出右手, 示意大夫來把脈。

大夫瞇著眼睛把她打量一番, 才把手按到她的脈門上, 隨即眉頭一挑,“姑娘是外地人吧?”

黑衣人眸光閃爍一下,沒有答話,直直看著老大夫。

老大夫看出她的眼神包含著一絲殺意,再加上摸脈知道她懂武功, 頓時不敢再造次,只得摸摸鼻子自討沒趣,專心看病。

待他摸清脈象之後,雙眉不由得皺起,“姑娘,你傷得很嚴重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她根本沒指望這種普通大夫能把她的傷勢完全治好,更別說她還中了毒,“勞煩大夫先幫我抓兩副藥吧。”

老大夫捊了捊胡子,一邊嘆氣一邊搖頭,“你身上的傷老夫還能想想辦法,但你中的毒老夫就真的無能為力了。”

她的瞳孔瞬間一緊,似乎是沒有料到老大夫竟然能夠單靠脈象測出她中毒一事。

老大夫看見她的表情,不由得呵呵一笑,馬上能猜出她心裏在想什麽,“老夫行醫數十年,雖然說不上妙手回春,但也絕非是那種連病癥都分不清的庸醫。”

說完之後,老大夫忽然想到什麽,靠近她壓低聲音道:“姑娘放心,老夫的嘴巴密得很,不會隨便說出去。”

這位姑娘又是受重傷又是中毒的,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個江湖人士,而且很有可能是在被人追殺當中。他得趕緊保證自己不會洩密,省得這位小姑娘一個疑心轉頭就把他給哢嚓了。

她垂下眸子沈吟半晌,“那就有勞大夫了。”

老大夫拿起桌上的毛筆,在紙上飛龍鳳舞地寫下了一張藥單,“請姑娘稍等一下。”

“好的。”

他撩起布幔走進後院,把藥單交給抓藥的夥計,然後又從櫃子裏拿出了一個小藥瓶。老大夫回到前廳,把小藥瓶交給她,叮囑道:“這是百花丸,能讓你傷口恢覆得快一些,還能讓毒侵蝕你身體的速度變慢一些。一天一顆即可,切記別過多服用。”

她微微一怔,伸手接過藥瓶,“……真是多謝大夫了。”

“我還給你抓了幾貼藥,都是治傷口,一天兩碗,最好飯後喝。”

正好這時夥計從後院出來,手上還拿著幾包藥材,“姑娘,這是你的藥。”

她接過藥包,向兩人道謝,“謝謝。”

“不客氣。”且不論這位姑娘是什麽身份,她一個女兒家被打成這樣,又身中劇毒,說不定後面還有人在追殺她,實在是讓人憐憫。

黑衣人不打算逗留太久,結完賬便匆匆離開,趕去和蘇蘊集合的地點。

蘇蘊剛到不久,她就隨即趕來了。註意到她手上拿著的藥包,蘇蘊問道:“大夫怎麽說?你的傷很嚴重嗎?”

“還好,他給我開了幾帖藥。”她提起手中的藥包。

聽她這麽說,蘇蘊也放心了些,“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?和我一起去醉風閣?”

“嗯。”

蘇蘊心中陡然升起不好的預感,“你……該不會是打算和我一起回府吧?”

黑衣人沈默不語,因為她的確是有這個打算。

蘇蘊在心裏暗咒。

真是【嗶】了狗,好心做壞事,這次是真的引狼入室了!

“姑娘。”蘇蘊本來想喊她的名字,後來才想起她們之間根本沒有互報過姓名,只好換個稱呼,“我想你應該很清楚我們府裏的情況,你不可能一直假扮我的貼身婢女,如果你不想被捉住帶去官府的話,我勸你最好還是別和我回去了。”

黑衣人垂下眸子,沈默了半晌才終於開口,“實不相瞞,其實我現在正在被人追殺,我身受重傷無力自保,唯一的辦法就是躲起來。你家府邸守衛森嚴,外人難以闖入,正好可以讓我躲過追兵的追殺。若不是情非得已,我是萬萬不會向人提出這種請求的。”

她何嘗願意去求別人,但眼下實在是別無他法,不管怎樣,她斷不能被那些人找到!

蘇蘊在心裏嘆了一口氣,開始後悔自己昨晚為何要多管閑事,惹來了一身麻煩,“不是我不想幫你,可是你總不能一直偽裝成司翠的樣子吧?那真的司翠怎麽辦?”

“姑娘請放心,回府之後我會馬上躲起來,不會讓別人發現的。”她急切地保證。

“可你現在身受重傷,要是被我家護院不小心發現,肯定是兇多吉少。”

黑衣人再傻也察覺出蘇蘊言辭閃爍,“姑娘是不想幫在下這個忙?”

一下被人拆穿心事,蘇蘊不禁有些尷尬,閃爍其詞,“不是不想幫忙,只是……我覺得我家也不是很安全……”

江湖中人大多都有些心高氣傲,更別說這樣低聲下氣去求人還被拒絕,面上雖然依舊平靜如水,心裏多多少少卻有些不悅,“既然我給姑娘帶來了這麽大的麻煩,那剛才的請求就當我沒說過吧。”

她剛想轉身離開,卻因為動作太大而不小心牽扯到傷口,頓時疼得乏力,借力靠在墻壁上,捂著腰側痛得齜牙咧嘴。

蘇蘊一看,連忙上前去察看她的狀況,擔心地問道:“你沒事吧?”

“我沒事。”她想推開蘇蘊,偏偏卻因為傷口而使不上力氣。

“你都這樣了怎麽可能沒事!”蘇蘊左思右想終究還是放心不下,雖然她的易容術簡直堪稱逆天,但她現在傷得這麽重,連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沒有,萬一不幸遇上那些追殺她的人豈不是羊入虎口了?!

“我說了我沒事。”莫名其妙的自尊讓她不想向剛拒絕過她的蘇蘊低頭,她使足力氣想把蘇蘊推開,卻被她順勢捉住手臂搭到自己的肩上。

“別鬧了,小心你的傷口出血。”蘇蘊快速地掃視了四周一眼,發現不遠處有間小小的涼茶鋪,正好裏面沒有什麽客人,“我扶你過去那邊休息一會兒吧。”

不待她答應,蘇蘊便硬拉著她走向那間涼茶鋪。

看見有客人進來,店老板立刻熱情地上前招呼,“兩位姑娘裏邊請。”

蘇蘊怕被人認出來,故意挑了個最角落的位置。

“姑娘不知想吃點什麽?”

蘇蘊隨手掏出幾個銅板,“不用了,就給我來一碗涼茶吧。”

“好的,馬上就來。”

待店老板走開之後,黑衣人壓低聲音道:“你走吧,我自己一個就行了。”

蘇蘊無聲一嘆,“等下你和我一起回府吧。”

“不用了,免得你為難。”

“你剛才不是還說有人在追殺你嗎?外面很危險,你還是和我一起回府裏安全些。”

“不用,我不想給你添麻煩。”

蘇蘊看向她,忽然感覺這對話哪裏怪怪的。

敢情這人還是個小傲嬌啊?!剛才還一直說要去她府裏,結果被她拒絕一次就老大不爽了,現在請她都不願來。

對付傲嬌最好的辦法就是——順毛。

蘇蘊輕咳兩聲,“剛才的事是我錯了,我沒考慮到你還有重傷在身,又要療傷又要躲避追兵很累的,你還是繼續躲在我府裏吧,起碼安全一些。”

黑衣人一聽,臉上的表情果然有所軟化,“你不是擔心我會被你家護院發現嗎?”

“不擔心,你的易容術出神入化,哪有這麽容易被發現。”

“的確。”某人毫不謙卑地承認了。

蘇蘊抽了抽眼角,趁她還沒改變主意之前趕緊拍板,“那就這麽說定了。”

“……嗯。”某人還答應得不情不願。

喝完涼茶休息了一會兒,等她身上的傷口痛得沒那麽厲害,蘇蘊便和她一起回去醉風樓找車夫。

車夫對兩人的去向不疑有他,打開車門讓她們在馬車上坐好之後,便揮著小鞭兒緩緩駛向蘇府。

蘇府離中央大街不遠,不到半個時辰就到達了。

蘇蘊率先下了馬車,趁著車夫轉身照顧馬兒的空檔,連忙把假司翠攙扶下車。接著她轉身對車夫道:“你回馬房去吧。”

“是的,二小姐。”

車夫帶著馬車回去馬房,蘇蘊左右張望,剛好看見一名丫鬟路過,便連忙招手讓她過來,“你,過來一下。”

丫鬟楞了一下,指著自己的鼻子,看見蘇蘊點頭,忙不疊提起裙子小跑過去,“二小姐有什麽吩咐嗎?”

蘇蘊上下打量了她一眼,正好身材和黑衣人差不多,“你叫什麽名字?”

“奴婢叫錦嫣。”

“錦嫣?這名字真不錯。”蘇蘊摸摸下巴,是她的錯覺嗎,她怎麽覺得這府裏每一格丫鬟的名字都比她好聽,“你是賣身給府裏的丫鬟嗎?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我之前怎麽好像沒有見過你?”

“奴婢在洗衣房工作,不負責伺候主子。”

蘇蘊沈吟片刻,然後解下腰間那個沈甸甸的荷包,直接塞到錦嫣手裏。

錦嫣這種賣身為奴的清貧人家哪見過這麽多的銀子,嚇得幾乎連眼珠子都要掉下來,目光不斷在蘇蘊和銀子之間游移,磕磕巴巴道:“二小姐,這、這是……”

“這是你的了。”

“我、我的?!”錦嫣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,完全不明白蘇蘊是何用意,“可是這麽多的銀子……”

“錦嫣,你先冷靜一下。”蘇蘊拍拍她的肩膀,“從今天開始,你不再是蘇府的奴婢了。”

這番話有如一桶冷水澆在了她的頭上,“二小姐,是不是奴婢做錯了什麽?你……求求你別趕我出府啊!”

“不不不!”蘇蘊連忙向她解釋,“這袋銀子是我給你的,從今之後你不用在蘇府幹活了,你可以回家,也可以去嫁人,你想去哪兒都行。”

錦嫣楞楞地看著蘇蘊。

這天底下還有這麽便宜的事情?

“可是奴婢的賣身契還在府裏……”

“放心,你的賣身契我會幫你處理的,反正你現在可以離開了。”蘇蘊想了想,“不對,你要馬上離開,立刻離開,房裏的東西也別拿了,就這樣立刻走吧,剛好趁著側門還沒關。”

錦嫣看看手上的銀子,又看了看蘇蘊,依舊有些不敢相信,“二小姐,你……你是說真的嗎?”

“真的,當然是真的了!”蘇蘊看她一直站著,幹脆走到她背後輕輕推了一下,示意她趕緊離開,“離開蘇府之後,你就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了,書信來往也不要,一刀兩斷。”

被蘇蘊這麽一推,錦嫣正好一個踉蹌來到了門邊。她看見街外的繁華景象,本就向往的心變得躁動不安,再想到貧困的父母和可憐的弟妹,這筆銀子足夠讓他們買幾畝地或是做些小生意自給自足了。

她轉過頭,忐忑地看向蘇蘊,“二小姐,奴婢真的能拿著這筆銀子離開嗎?”

“當然了,快走吧,走吧!”蘇蘊擺擺手,示意她趕緊離開。

“那……那奴婢這就走了。”在蘇蘊的催促聲下,錦嫣慢慢踏出蘇府,只感覺府外的喧鬧聲對她來說簡直恍如隔世,十分不真切。

蘇蘊見狀,立刻上前把側門關上,生怕錦嫣會察覺什麽而回頭,她連門栓都給鎖上了。

一氣呵成完全所有動作之後,蘇蘊頓時松了口氣,不由得擦了擦額上的薄汗。她轉身對假司翠道:“從今天開始,你就是錦嫣了,你就專心在府裏養傷吧,等下我去和丁叔說一聲把你調來我的院子裏。”

黑衣人這才明白蘇蘊的用意,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受,沈澱了片刻,她開口道:“……謝謝。”

蘇蘊擺擺手表示不在意,徑自向自己的院落走去,“咱們要先回去把司翠弄醒……對了,剛才錦嫣的相貌和聲音你都記下來了吧?”

“記下了。”要學易容術,第一件事就是要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記住易容對象的相貌與聲音,這些對她來說不是什麽難事。

“那就好。”

兩人回到蘇蘊居住的院落,司翠還在她的床底下呼呼大睡。

蘇蘊向她打了個眼色,她點點頭,拿出自己的易容工具,很快又搗鼓出一張新的人皮,然後轉過身背著蘇蘊換上。

蘇蘊雖然不在意她的舉動,但心裏還是有些好奇這黑衣人到底是江湖上的哪號人物。

不到一盞茶的功夫,她便搖身變成了錦嫣,不但是容貌一模一樣,就連聲音也無可挑剔。

無論看多少次,蘇蘊都忍不住驚嘆這易容術簡直是出神入化。

“好了。”錦嫣摸了摸自己的臉皮,對蘇蘊問道:“你要把她叫醒嗎?”

“不,還要先找一套下人的衣服來給她穿上。”

“我去拿吧。”

“你知道她房間在哪裏嗎?”

“應該知道,外面走廊盡頭那間?”昨晚闖進來的時候她有記住這裏的地形,再加上多年來的訓練,她對於這些一向很敏/感。

“對,就是那間。”蘇蘊有些好奇,“你是怎麽知道的?”

“昨晚闖進來的時候我本來想去那間小房子裏藏身,後來實在是跑不動了,只好就近藏進你的房間裏。”

原來如此,怪她房間起得太大,不然遭罪的就應該是司翠了。

蘇蘊的目光觸及倒在地上的司翠。

好像也不是這樣……不管她有沒有闖進司翠的房中,司翠似乎都遭罪了。

蘇蘊在心裏向司翠默念了一聲對不起。

錦嫣去到司翠的房間裏,很快就找到了同款的丫鬟裝。兩人合力幫司翠換上衣服,蘇蘊讓錦嫣先躲到院子裏去,然後再把司翠叫醒,“司翠,司翠,你醒醒!”

司翠發出幾聲呻/吟,眉頭輕皺,似乎要醒來了。

“醒醒,司翠。”蘇蘊在她臉上輕拍了幾下。

司翠悠悠醒來,發現自己躺在地上,一臉茫然的表情,“小姐?發生什麽事情了?”

蘇蘊把她扶起來,裝模作樣道:“剛才你忽然暈倒,我差點被你嚇死了。”

司翠覺得後頸有些運酸痛,不禁伸手揉了揉,皺眉緊皺,“我的後頸不知道為什麽好痛啊,我怎麽會忽然暈倒的?”

“不知道,可能是這幾天天氣太熱,你有些中暑吧。”蘇蘊看向窗外猛烈的太陽,故意道:“這天真是太熱了,你要還是不舒服就回房間休息一下吧,明兒吩咐廚房做些解暑的湯水給大家喝。”

“不對啊小姐,我覺得我應該不是中暑。”司翠揉著後頸,怎麽想都覺得不對勁,“我覺得我好像是被人打暈的。”

蘇蘊背後冷汗直流,臉上呵呵虛笑道:“怎麽會呢?房間裏只有我們兩個在,難不成我會把你打暈嗎?”

“小姐自然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,可是我……”

“應該是你倒在地上的時候不小心傷著脖子了吧,疼得很厲害嗎?要不要我找個大夫給看看?”蘇蘊繞到司翠身後看她脖子的狀況,不禁咋舌,只見上面紅了一片,那人出手還真是夠狠的。

“不用了。”蘇府守衛森嚴,不太可能有人能在光天化日之下闖進來,更何況小姐當時也在場,要是真的有人闖進來把她打暈,小姐不可能不知道。思來想去,或許只是她想多了吧,“奴婢回房用藥酒揉一下就行,小姐不用擔心。”

“那好吧。”蘇蘊看著被揍還渾然不覺的司翠,內心有些不安,便主動道:“你回房去休息吧,我叫別人來伺候我就行了。”

“那……奴婢告退了。”

“嗯嗯。”

打發司翠離開之後,蘇蘊便去了找老管家。

老管家平時都會待在賬房裏處理府內的一些雜事,看見蘇蘊忽然來找他,不免有一絲驚訝,“二小姐?”

他註意到蘇蘊是孤身一人前來的,接著問道:“司翠呢?她怎麽沒跟在你伺候?”

蘇蘊微微一怔,沒想到老管家會忽然問起這個,“回來之後司翠有些中暑,我讓她回房休息了。對了,明兒個你讓廚房做些解暑湯給大夥兒喝吧,最近天氣太熱了。”

老管家擡頭看了看窗外,午飯時分的陽光雖然有些毒辣,但此時還沒進入盛夏,應該不至於讓人中暑。

他眼觀鼻鼻觀心,直覺有些蹊蹺,卻沒有多說什麽,只是點點頭應下來,“老奴知道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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